嘉嘉的祕密花園

《變成老頑固》

以前我們稱年長、規矩多、不知變通的人，叫做老頑固。曾幾何時，我也往這條路走去…

但我要替老頑固說幾句話：年長的人歷練多，對一切瞭如指掌，知道什麼是自己要的，更知道什麼是自己不要的，當然是堅持做對自己有益的事。

前兩天，一位曾是死黨的初中同學小英打電話來，說要嫁女兒，我非常的為她高興，她女兒已三十多歲，是該嫁人了…過一會兒我提到最重要的─喜筵時間、地點？

一聽到是請晚上，我馬上說：唉呀！那我不能參加，只能禮到人不到了。天黑前一定要回到家，我一向的習慣就是如此？她說：不能破例嗎？我說：不能。我再隨口問：在哪兒請？她說：新莊。我說：那就更不可能了…我說：現在的人都是請中午的。掛上電話，我馬上打給兒子查一下她當初包給我們多少，我會全數退還的。

我曾為了人情，破例參加過晚上的筵席，弄得生活步調大亂影響睡眠。從現在開始，再也不要勉強自己痛苦的附和別人了。

同一時間一位找了我和小英三十年的高中同學，不知怎的可能聯絡上了小英，再從小英那兒知道了我的電話打來家裡。電話那頭的她興奮異常。電話這頭的我冷冷冰冰。

她說：我找了妳三十年了。我說：我知道(曾有朋友看到她在網路上找我，但我沒理。)。妳找我幹什麼？她說：老朋友了啊？如果她說：我是要謝謝妳以前的幫忙。我的心情又會不一樣了，可是並沒有。

我要是壞心一點，可以消遣她說：找了我那麼久，是要急著還我錢嗎？或者怎樣？妳還準備要跟我借錢是嗎？但我是正經人，這種話我是說不口的啦？

我只說：我已經不交朋友了(事實也是如此)，我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了？她趕快接話：我也是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？我再明白的說：我請走了所有的朋友，自己一個人清靜的過日子。

她說：我現在人在外面，等我到家再打給妳？我說：不用了！我晚上很忙，沒人敢在晚上打電話給我的。以後如果下午打來？到時就看看我在不在了…

你知道什麼叫做不速之客嗎？三十年未曾連絡的人，怎麼說都是陌生人一個。何況那個時候她說：先生眼睛職業傷害幾近失明，快過年了，要跟我借一萬元。她自己工作也準備請調到桃園鄉下，生活水準偏低、消費少的地方過日子。

年輕時的我根本不存錢，也沒有多餘的錢借給她，但傻乖的我，把過年加發的一個半月年終獎金三千元連同薪水袋都給了她，還跟她說不要她還了…這是我此生唯一的一次借錢給別人。但印象裡，她是鐵青著臉接著，一聲謝也沒有，好像是我對不起她似的。

她在銀行上班，媽媽很有錢，只是她們母女倆鬧翻了，媽媽要她嫁有錢人，她偏找一個窮公務員嫁，所以有志氣的她寧可找外人不找媽媽。而我也是個窮公務員，只是單純心軟，自己不過年讓別人過年。

我不後悔當初送她三千元幫她，只是她不要再出現了，否則我一定會知道當年做得到底對不對？有沒有被她騙？我不想知道真正的答案。

我覺得在社會上討生活的人比較需要交朋友，再來就是沒有自信、沒有安全感的人才需要朋友。如果排除了這些因素之外，交朋友其實是累贅、麻煩的事。顧好自己就很花時間了，再來的順位是家人，除非超人才能全部兼顧，我沒辦法，就只好先獨善其身了…

小英說我太無情，人家找了我們三十年，我竟然拒人於千里之外…小英當然不知道借錢的那一段。但我心裡想的是：一個人平靜、心安理得、注重健康的過日子就好，其它的都不重要。至於心理上的健康，我可以自給自足、自得其樂，用不著別人錦上添花了。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啊？

某些對她好的姐妹或朋友，會習以為常、需索無度、貪得無厭。不從，就心生埋怨，好像是我欠她的？該她的？把之前對她的好，全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？沒辦法！這是人性。我們只有去避免問題發生的根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