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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此一說:媽媽懷孕受得苦愈多,孩子愈乖巧,果不其然,真的是這樣子的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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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你的快樂生辰=我的受難日》

 

在我那個年代20幾歲就是適婚年齡,22歲開始拉警報,25歲到達極限。所以,即將到達極限期的我,心中非常焦慮,終於未加考慮的為結婚而結婚…但24歲的我,仍如一張白紙似的單純,對自己的未來毫無任何打算,走一步算一步,包括懷孕。

 

沒做好準備的懷孕,就像洪水突然蜂湧而至家門似的倉惶無助。孕吐卯足勁的折磨著我,從確定懷孕到三個月之間,每天照三餐吐,吃完了吐,吐完了再吃再吐,直到膽汁都吐出來了,它才放過我。

 

嘔吐前的噁心很難受,我被訓練成自動自發,沒等噁心上來,時間快到了,我就用手指去摳喉嚨催吐,這樣我就可以掌握嘔吐的時間及地點。例如:交通車上不能吐,如果是在外,還要找有水溝的地方…

 

有一次回到家才吐,吐完了漱了口抬頭望見鏡中的自己,為了懷孕,我怎麼變成如此披頭散髮、憔悴不堪啊?

 

因為完全吸收不到營養,就算吃進了好東西,也全給吐了出來,我一天天的體衰萎縮,唯一只有玉米能救我,還好我的胃並不排斥它,他是我生命的支柱,否則我一定會缺乏營養而亡…

 

雖然3個月後嘔吐停止,但我的不快樂一天天的增加,愛美的我從此沒有了春天。隨著肚子愈來愈大,鏡中的自己外貌愈來愈不堪,自卑感愈來愈重。為了上班前的整裝,我不得不照鏡子,我無時無刻須忍住想大哭的衝動,忍著無止境在地獄似的水深火熱中繼續煎熬著…

 

你一定想問我老公呢?怎麼不來安慰我?怎由得我一個人承擔如此巨大的重擔?他─沒有陪我一起度過不適期,我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影,我感覺得出他對我的嫌惡,不能怪他,我對自己都嫌惡呢!天啊!我怎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?

 

所以挺著大肚子在鏡前的我,早就暗誓─我不會再生孩子了,我永遠永遠不要再有這付德行了。這一次是因無知而上當,以後不會了…

 

產前味全公司舉辦了媽媽教室,我報名參加了。其中有一堂課程是觀賞生產過程影片,驚心動魄的情節讓我心驚肉跳,原來生孩子是這麼恐怖的事,怎麼辦?

 

不想進又退不成,我的心每天在恐懼中,想到影片中產道必須被迫撐到嬰兒能出來那麼大,我就嚇得直打哆嗦,心理壓力非常大…

 

預產期過了兩個禮拜了,我遵照規定不能再拖了,晚上8點收拾衣物準備住院待產。因為毫無跡象,醫生要我上下爬樓梯一段時間再給他檢查…

 

第二次檢查時,這個殺千刀的醫生用手戳破了我的羊水再叫我爬樓梯運動,我傻傻的忍著大腿濕漉漉很不舒服的感覺,聽他的話爬樓梯,愈走羊水流得愈多,我以為這是有利於生產…

 

應該是進步實在有限,11點醫生開始幫我打催生針,痛楚就開始間隔的升起,等間隔愈來愈短,愈來愈難耐,我就開始哭,哭完了就大叫,偶而進來巡視的護士晚娘罵我說:叫什麼叫?還早著呢?我就一個人(軍醫院家屬不能陪同)在冰冷的產房裡哀哀叫個不停…

 

一會兒進來一位男性助理,他檢查完後,我哭著抓著他的手說:不要走!他就安慰我,真的呆了一陣子才走。對我來說,他陪伴一旁讓我抓著他的手的這一刻,就是我臨陣前的明燈與希望…

 

時候到了,大家才去請收我紅包的指定大醫生來接生,經過了盡全力的聲嘶力竭、叫天不應叫地不靈,別忘了我是乾生,沒有羊水潤滑的乾生有多悽慘,很多人是難以體會的。

 

乾生等於是用強力把3800公克的巨嬰硬從長長的產道擠壓出來,老公說:後來聽醫生說孩子是吸出來的…殺千刀的醫生:你根本沒有資格當婦產科醫生,輔助的羊水沒有了,用機器吸來做補救,虧你想得出來,不把產婦當人,任你一刀一刀的宰割…

 

當我感覺一雙勁腿踢我的時候,孩子出生了,反常的他很安靜沒有哭喔!我聽到醫生說:哇!好大喔!有3800公克。

 

第二波的擠壓胸腹排胎盤也不好受,還好我不瘦弱,否則一定被他們壓死…我只知道自己一直淒厲的慘叫…孩子出生後,我的喉嚨也啞了,嘴唇也乾枯了…

 

過了好久好久才聽到一個急促雄聲哇哇狠哭著,我說:誰在哭啊?有人回答:你的小孩啊?我說:唉唷!怎麼哭得那麼急迫,好像誰惹了他而發脾氣的哭聲…

 

11點到355分,我陷在地獄中將近5個鐘頭生下了你。你以為痛苦結束了嗎?不!才開始呢!第二天是你爺爺出殯的日子,下午老公才姍姍來遲探視。

 

在早上等待的時候,我以為自己還好,慢慢從床上下床來坐著,才一會兒我頭往牆上撞去昏倒了,同病房的產婦看到了,大家趕緊扶我上床躺下我才清醒,醒來後我就大哭了起來,一位產婦說:生產完不能哭,會傷眼睛的。我就嚇得不敢哭了。原來昨天失血過多才這樣,想起來了,昨天隨著胎盤出來的是一大臉盆的血…

 

老公來了,他只問了句:生了嗎?知道答案後,就趕緊跑去嬰兒房隔窗觀看,從那時開始,他的注意力全都轉到了你的身上,我像是被利用完丟棄的可憐人,滿懷著怨恨又無力擺脫命運的糾纏,繼續為你們一家做牛做馬,撫養你長大…

 

每當這一天祝賀你的生日,是為了讓你和別的孩子一樣感覺有溫暖、有人關心呵護著…做母親的只有把自己的苦難日避開不談,事實上你的快樂根本是建築在我的痛苦上的。

 

現在你有孩子了,相信很快的你會由你的孩子那兒,體會與感受父母的苦只能往肚裡吞,笑在臉上苦在心裡…我的苦難已過去,而你的苦難才剛開始呢?花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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